【2015愚人節賀文】

  　　【♈】

　　楊燁一直覺得自己是個睡眠品質不錯的人。

　　所以當他發現自己眼前居然會有一些模糊不清的畫面、好像在作夢的時候，其實有點驚訝，楊燁已經很久不曾作過夢，因此他有些好奇這個夢境究竟會冒出些什麼。

　　他看到了一個身高很高、留著一頭偏長的金黃頭髮的人，如此眼熟的模樣楊燁想自己可能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吳擎宇？」這人怎麼會跑出來？

　　聞聲，對方轉過頭來看著他，跟平常一樣淡漠的神情卻好像少了些什麼，眼裡雖然映出了他的身影，空洞的眼神卻好像沒見到自己一般。

　　『……我好累。』他道。

　　「什麼……？」

　　楊燁還來不及瞭解對方所說的意思，他就發現周遭的景色不知何時變了，他們現在身在一間臥房裡，裡頭擺設著簡單的居家家具，但楊燁卻對這地方一點印象都沒有。

　　吳擎宇緩步走向床，接著坐了上去，而後躺下，眼皮感到沉重地緩緩下垂，呼吸也放得愈來愈慢，總覺得不對勁的楊燁走向對方，推著他著肩膀，「喂！吳擎宇！」不要連在夢裡都要睡啊！

　　被叫喚的人好似沒有力氣，一動也不動，楊燁只好爬上床去，看著吳擎宇瞇到一條縫的雙眼，他突然有種不安的感覺，於是更加使勁地搖著對方，「醒來啊你，不要睡！」

　　受到干擾，吳擎宇稍稍撐開眼皮，望向眼前的人，只是輕輕說了一句：『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

　　楊燁不瞭解，也不想瞭解，他只要對方現在起來。

　　「你——」

　　『我好累。』吳擎宇嘆息似的接著說道：『這世界讓我好累，累得我不想繼續待著。』

　　『所以，對不起。』

　　吳擎宇露出一抹笑，卻笑得很虛弱，最後他閉上眼，吐出楊燁認為的最後一口呼吸……

 

　　楊燁睜開眼的瞬間覺得自己全身都是冷的，冷得他全身上下的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該死，難得作夢居然會作惡夢，才剛醒來他就覺得自己的情緒糟糕透頂。

　　平復了自己的心情之後，他轉過頭去看著睡在自己旁邊的人，眼前的睡臉與夢中和他道別的樣子無二異，楊燁覺得現在連他的心都冷了。

　　不明的恐懼開始蔓延，這讓他選擇用最暴力的方式叫醒對方——毫無預警地用全身的重量往吳擎宇的肚子跳坐上去。

　　下方被壓迫的人被突如其來的重量吵醒，被強迫叫醒除了讓他不解現狀之後，更能感覺到心中有一把無名火在燒，看著伏在自己身上的楊燁，吳擎宇實在很難給對方好臉色看，「……幹什麼。」

　　見吳擎宇睜開眼還能和自己對話，楊燁緊繃的身體稍稍放鬆，但心裡的空虛卻沒有因此而填滿。

　　「……不要那麼自私。」雖然知道對方可能聽不懂自己在說什麼，但楊燁依舊自顧自地說下去：「就算是開玩笑也不要開這種的，不好笑。」

　　「楊燁？」

　　不理會吳擎宇的叫喚，楊燁只是一個勁地抱著對方，頭埋在對方的胸膛裡不給回應。

　　其實真正自私的應該是他才對吧，要求對方陪在自己身邊，卻沒給出相應的承諾，但放在心上的人突然離開，那種心裡的空虛和落寞他真的不想體會。

　　感受到對方愈抱愈緊，完全不明所以的吳擎宇只好將人當作抱枕抱著，翻過身重新進入被打斷的睡眠。



　　【♐】

　　喔喔喔喔喔——

　　一邊在內心吶喊著，鍾宸快步地奔向廁所，終於在體內肆虐的玩意衝破最後底線的那一瞬間蹲在馬桶上，對此他有說不盡的感動。

　　該死，不會吃壞肚子了吧？

　　蹲廁所中的鍾宸有股深深的無力，他今天早餐吃了什麼……卡啦雞腿堡跟大冰奶……是因為吃辣腸胃不適嗎？但之前吃好像也沒有這種狀況。

　　啊，最近好像又有禽流感什麼的，想到這種可能性，鍾宸臉都黑了。

　　應該不會這麼衰啦哈哈哈～

　　等到肚子舒服點後，放棄探究原因的鍾宸也打算起身了，接著他發現一個比他吃壞肚子更讓人崩潰的事實——他沒帶衛生紙。

　　沒帶就算了學校廁所居然也沒提供啊啊啊——！

　　該死！今天根本諸事不順！

　　鍾宸恨恨地想著，更別說當他發現口袋裡有手機的時候，內心的哀怨不是三言兩語可以道盡的。

　　……至少現在他還可以打電話求救。

　　感嘆地想著，鍾宸一面撥出第一通電話，但不知為什麼響了一陣子之後才接通，「喂？言烈？你現在在哪裡啊？」

　　「辦公室裡面，有事嗎？」

　　備課備到一半的言烈提起戒心，尤其當他知道今天是什麼節日之後更是戰戰兢兢，本來看到鍾宸的來電顯示時他是不想接的，天知道接了會冒出什麼詭異的整人方式，但想著遲早都要來，不如早死早超生。

　　「你下一節課在商學院對不對？」

　　「……為什麼你會知道？」

　　當然啦，也不想想我是誰——聽著言烈困惑又咬牙切齒的聲音，鍾宸得意地想著，「那你可不可以帶著衛生紙路過一下文學院？」礙於面子，他還是不想說明他上大號卻沒有衛生紙可用的窘境。

　　「這路過也太遠了吧……」商學院跟文學院有點距離啊……不對，這傢伙叫他去文學院幹嘛？突然發現不對勁的言烈口氣開始不客氣起來，「要我去那邊幹嘛？」

　　「哎呀，吃飯不小心把醬料倒出來啦，沒帶衛生紙跟你借一下咩。」都快中午了，這麼說應該還可以吧？

　　他認為沒問題但言烈覺得問題大了，「才不要，醬料倒出來你就用自己的衣服去擦吧，別以為我不知道今天是愚人節，誰知道你又要搞什麼花招。」

　　「愚人節？……不、等等，其實是因為我上廁所忘記帶衛生紙啊！言烈你快來救我！」發覺對方把自己這通電話當成要拐騙人家的整人計畫，鍾宸覺得很頭大，慌亂之下只好拱出實情請求對方的救助。

　　「你少唬我。」對於鍾宸前後不一的說詞，言烈更篤定不繞去文學院還帶著可疑的衛生紙，「不管怎樣，你自己想辦法吧，快要上課先掛了。」

　　「喂——」

　　最後手機另一邊傳來的是結束通話的嘟嘟聲。

　　憤憤地點開螢幕，上頭顯示的日期還真的是四月一日……該死的愚人節！

　　平常總是玩得很嗨的鍾宸第一次詛咒起這個節日的存在，這到底是誰發明的日子啊！混帳！害他現在卡在廁所裡出不去言烈也不理他！

　　可惡，他就不相信所有人都不理他！

　　繼續翻著電話簿，鍾宸再接再厲地打給下一個人。

　　「喂？這裡是王和燦，有事請長話短說我很忙謝謝。」

　　一聽到這個開場白，鍾宸真的不知該作何反應，只好長話短說地說道：「幫我拿衛生紙到文學院。」

　　「……你整人嗎？」對於下節課就要上台去發表期中報告的王和燦來說，現在可是分秒必爭，忙著跟組員確認報告流程的他怎麼可能有時間去跑腿，「不好意思，我有事，你找別人幫你跑腿吧。」說完，被組員叫去的王和燦乾脆地結束通話。

　　「……」他沒有在整人，他很需要那些衛生紙，真的。

　　再次被拒絕的鍾宸覺得今天老天爺一定是去睡了。

　　他的運氣為什麼這麼背啊！

　　拚死他也要叫聯絡人當中的一個給他拿衛生紙過來——！

　　檢視一遍聯絡人後，重新想過的鍾宸這次打給一個有可能來幫他的人。

　　「喂？」不知道自家直屬找自己有什麼事，楊燁接起電話的聲音有些疑惑。

　　聽到聲音的鍾宸提起精神，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不會太過奇怪，「學弟～你可以拿衛生紙過來文學院嗎？」

　　「啊？要做什麼？」這種莫名其妙的詭異要求讓楊燁下意識地想問清楚一點，沒辦法，他的直屬前例太多了，不問清楚會換他死得不明不白。

　　這個問題瞬間讓鍾宸僵了僵，但想到對方過來之後遲早都會知道真相，他就稍微不要臉一點地直接說出原因：「我上廁所沒衛生紙，幫我拿過來啦？」嗯，這樣應該就可以了吧？

　　本以為萬無一失，可是另一邊卻傳來一陣長長的沉默，讓他有點忐忑不安，而楊燁在愣了一陣子之後才再次開口：「……學長。」

　　「嗯？」

　　「愚人節快樂。」帶著笑意說完，楊燁掛斷電話。

　　聽到這句話之後鍾宸差點把他的手機摔出去。

　　「幹！」去你媽的愚人節！

　　連續求救三個人結果都被當成笑話，鍾宸心中現在已經是烏雲密佈外加打雷閃電颳大風下大雨了，整個人心情不爽到了極點。

　　他該不會要在這邊等人家經過救他吧？怎麼想都很丟臉啊！

　　不行，鍾宸，快想想，還有誰是平常都不會看日子的——他覺得自己好像有認識這樣的人可是一時之間想不起來啊——

　　瘋狂翻著連絡人，鍾宸試圖從中想出一點蛛絲馬跡，然後在看到一個人名之後停了下來。

　　吳擎宇。

　　……他家直屬學弟的確常常在講這個人好像記得很多但忘得更多，大考小考之類的不會忘，不過就是不會去記節慶日期，所以都討不到禮物，雖然講得很哀怨但看楊燁送禮時見到另一人驚訝或是愣住的表情後露出笑，鍾宸倒覺得這個學弟玩得很開心。

　　這兩個究竟是什麼互補啊……不對，等等，他怎麼不知不覺想歪了。

　　莫名覺得自己被閃的鍾宸趕緊將思緒拉回來，按下通話鍵前一秒，他只希望吳擎宇不要剛好在睡覺。

　　這次的鈴聲響得比言烈那次還久，久到他覺得下一秒就會跑出進入語音信箱的提示。

　　就在他心灰意冷想切斷段通話之後，電話意外接通了。

　　「喂……？」在課堂上不小心睡著的吳擎宇回答得很模糊，睜開眼之後才發現全班同學都跑了，他恍神一陣子之後發現應該是已經下課了，接著就一手拿著手機，一手開始整理物品。

　　「吳擎宇，你現在在哪裡？」

　　吳擎宇恍神了一下之後發現自己想不起來，只好走出教室去看外面的門牌，「文學院三一二。」

　　喔YES！在樓上而已！

　　身在二樓的鍾宸無比感動，接著趕緊求救：「那你可以幫我把衛生紙拿到二樓的男廁嗎？」

　　「喔，等一下。」說完吳擎宇就回到教室繼續收拾，揹上背包之後開始往二樓移動。



　　「吳擎宇我真是太感謝你了！」

　　終於能從廁所出來的鍾宸感動到想哭，蹲得太久了害他覺得腳有點虛浮好像沒站穩，而對於他的感謝，吳擎宇則是嗯了一聲當作回應。

　　「好了，再來是動腦時間了。」

　　該好好想想要怎麼用剩下的半天時間整那三個拒絕幫忙自己的人了。

　　鍾宸笑著說道，只是那笑容讓人有點毛骨悚然，吳擎宇看到之後突然覺得冷了一下，但沒問說是怎麼回事。


　　【♎】

　　聽說今天是愚人節。

　　前一晚將桌曆翻到新的一個月，林梓仁看著四月一日看了很久，才決定要來小小地整一下自家戀人。

　　趁著下午沒課的時候，他跑到學校附近的糖果鋪，東挑西選了一陣子後，才相中一款最簡單也最常見的糖果——整人糖，算是比較溫和的整人方式吧。

　　而且為了因應這個節日，外頭的糖果包裝也換了樣式，看起來就跟一般的糖果沒兩樣，買好東西走出去之後，俞丞雙正好打電話來問要不要一起吃晚餐，林梓仁笑著應好。

　　在校門口見到仁之後，俞丞雙便自動跑了過來，「梓仁，晚餐要吃什麼？」

　　「雙雙想吃什麼呢？」

　　「唔……好難決定啊……」腦中閃過眾多選項，每一個味道都不錯，價格也公道，對方的問題成功讓俞丞雙一秒陷入煩惱中。

　　林梓仁只是笑了笑，「沒關係，雙雙你慢慢想吧。啊，對了，我這邊有別人送的糖果，聽說是新產品，要吃嗎？」一邊說，林梓仁一邊從自己的背包裡拿出包裝好的糖果出來，而俞丞雙看到之後眼睛都亮了起來。

　　「我要！」向林梓仁拿過之後，俞丞雙迫不及待地拆開包裝紙，裡頭裹著五顏六色塑膠紙的糖果看起來就很甜的樣子，雖然不是自己最喜歡的軟糖，但有糖吃就讓俞丞雙的心情很好，「啊，可是在吃飯之前不能吃甜的吧？」梓仁還因為自己都把糖當正餐吃念了好久說……

　　想到他們是要出去吃飯，俞丞雙只好扼腕地先放下糖果，果然還是得等到飯吃完嗎……

　　不過很意外地，林梓仁卻給出和平常不一樣的答案，「沒關係，只吃一顆的話應該還好。」

　　「真的嗎？！」俞丞雙有點意外，有些不敢相信地重新確認一次：「真的可以嗎？」

　　「可以喔。」林梓仁有些無奈地笑了出來，從包裝袋裡拿出一顆糖之後晃了晃，見俞丞雙眼睛也跟著定在糖果上，他約法三章地交代：「不過只能吃一顆，再多就只能等到晚餐吃完，知道嗎？」

　　「知道知道！」

　　俞丞雙渴望的模樣看在眼裡笑在心裡，林梓仁幫他拆開包裝之後，一把將糖果塞進對方口中，然後不意外看到含著糖的俞丞雙臉都皺了起來。

　　舌頭感受到只有酸，一點甜的感覺都沒有，因為突如其來的酸味分泌出了更多的唾液，俞丞雙只能將沾上酸味的口水吞下之後，接著他不滿地大喊：「梓仁你騙我——」

　　「今天可是愚人節啊，雙雙。」林梓仁這時才露出惡作劇得逞的笑容，看著俞丞雙忍不住皺起來的臉他笑出了聲。

　　聽到笑聲讓俞丞雙很不高興，再怎麼樣也不能被欺負可是都不還擊！

　　所以他捉住林梓仁的領子，將高出自己好幾公分的人給往下拉，用自己的唇準確無誤的對上對方的。

　　林梓仁先是因為這動作愣了下，接著才後知後覺的發現有東西從對方那裡進到了自己的嘴裡，感受到酸酸的味道之後，他才知道是什麼。

　　把糖果塞回給對方後俞丞雙很快就退了開來，然後義正嚴詞地指著林梓仁說道：「等到它變甜了你再還給我！」

　　「……好吧。」

　　雖然嘴裡充滿了酸味，但林梓仁卻覺得心裡有那麼一點的甜。



作者言：

過了兩天才想起來要發文……（ry）

只有幾個人的部分真抱歉，其實有想到其他的但還沒打出來XD"

如果有寫的話應該還會拖一個二出來（？），就不知道要寫多久了……

我有種咩咩的賀文會被我拖到的預感……我現在根本沒寫多少字啊……（眼神遠）

只好考試的時候去社團開連載了（你其他的還沒寫完啊＃＃＃）

短篇我也寫不完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OTZ



以上，感謝點閱。